美网男单决赛直播

深夜的上海弄堂，空调外机嗡嗡作响。老陈的烟灰缸里，烟蒂已堆成小山。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卡顿的画面——美网男单决赛直播正进行到第三盘抢七。二十年前，他也是这样守着电视，看桑普拉斯与阿加西的世纪对决。那时他刚退役，膝盖里还留着三枚钢钉。

屏幕里的年轻人在底线奔跑，鞋底与硬地摩擦出尖锐的声响。老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膝。当年教练总说：“跑起来！你的腿是租来的吗？”如今这双腿爬楼梯都要分三段。手机突然卡住，缓冲圈不停旋转。他焦急地拍打机身，就像当年拍打不听使唤的伤腿。

画面恢复时，比分已是6:6。老陈忽然想起那个雨夜，省队选拔赛决胜盘，他的发球局。雨滴打在塑胶场地上，声音和此刻窗外渐起的秋雨一模一样。他抛球，蹬地，然后听见膝盖里传来细碎的断裂声。

美网男单决赛直播进入赛点。年轻人高高跃起，一记反手制胜分如手术刀般精准。欢呼声从手机扬声器里迸发出来，震得老陈掌心发麻。他关掉直播，一瘸一拐走向阳台。雨丝斜斜地飘进来，弄堂深处，不知谁家的少年在对着墙壁练习抽球。

“啪、啪、啪——”

网球撞击水泥墙的声音，在雨夜里清脆而固执，像一颗不肯停歇的心脏。